近日,由中泰两国联合制作的3D恐怖片《育婴室》正在安徽紧张拍摄,为了打造电影的恐怖氛围,泰国”鬼王“导演不仅深夜入山体验阴森气息,更耗资建造特色
采访、作者:夏野
编辑:雅婷
刘毛宁在《向着明亮那方》放映活动现场
《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
这部短片讲述了男孩童年时期与外婆的互动,延续了刘毛宁一直以来关照的“故乡”和“童年”的主题。小男孩在妈妈的要求下照顾年老孱弱的外婆,但他却常常违背母亲的命令,还偷拿了外婆藏在蓝色铁皮柜中的钱。
《外婆的蓝色铁皮柜轮椅》
《乡村巴士带走了那人和神仙》
如果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三部曲,那么对刘毛宁来说,《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外婆的蓝色铁皮柜轮椅》、《乡村巴士带走了那人和神仙》大概就是他的“童年三部曲”。这三部短片的美术风格十分具有特色,以简单的线条和温暖丰富的颜色,展现出田野和村庄的景象。“故乡”和“童年”在刘毛宁的作品里,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他独特画面语言和叙事风格的基石。
故乡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童年经历何以成为他作品的独特之处?他的创作经历真的如同看上去那样顺利吗?几天前,我见到了这位的独立动画导演,和他聊了聊作品中离不开的故乡和童年,还有动画创作背后的故事。
在刘毛宁的动画里,作为主角的小男孩安静而沉默,内心有着丰富而细腻的情感。现实生活中的刘毛宁则更活泼一些,他戴着一顶蓝色的毛线帽和黑框眼镜,在谈到自己的人生经历时坚定而真诚。
刘毛宁出生在河南许昌的岗刘村,这个华北平原的小村庄里有广阔的田野和他的童年。小时候的生活很无聊,家里的电视也只能收到七个台,都是地方电视台。刘毛宁会躺在床上按着遥控器换台,也不看电视,一换就是一个下午。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中午的剩菜,外面罩着罩子,几只苍蝇在附近撞来撞去,顶上的电扇在旋转,屋子里还是很闷热。
“无聊”和“无所事事”是刘毛宁形容自己童年生活的关键词。但也正是这种无聊、孤独和乏味,给了他感受周围环境细节的时间。后来,这些因为无聊而感受到的细节都出现在了他的动画短片里,成为引起观众共鸣的重要元素。
《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
从村子到县城,再到北京,和大多数90后一样,刘毛宁在成长的过程里,一步步离开了自己的故乡。2013年,刘毛宁的高考分数达到了河南大学的录取线,但是“天生反骨”的他还是决定复读,想考上北京的大学。
2014年,除了参加艺术类统考以外,刘毛宁还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的单招考试,经历了一场“面试乌龙”。在北影初试时,考试题目中规定不允许出现文字,而他在考试时没有注意,使用了文字。本以为无望通过的他却在查询时发现自己“已通过初试”,但同学却告诉他,明天就是复试的最后一天。
刘毛宁还是决定努力一把。第二天,他早上四点二十就起床,从村子到县城里的高中,再到许昌市,最后在高铁站口和检票员说明情况,掐着点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高铁。在经历了多次辗转,终于到达北京电影学院以后,却被告知正在进行的只是复试的最后环节,他已经错过了之前的笔试。
如何解释这样的乌龙呢?相比于粗心和运气不好,也意味着从田野里成长起来的刘毛宁,实际上没有望子成龙的父母在帮他事无巨细的打点。在那个时候,刘毛宁的成长和生活经验,尚不足以支撑他从容回避这个“乌龙”。但是当问题出现的时候,他也不会回避,而是寄望于个人的真诚,用他的方式去解决。刘毛宁最后还是想办法争取到了和老师交流的机会,并且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与鼓励。
来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以后,刘毛宁认为自己没有受到太多外部环境的冲击。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学校和宿舍里过着普通的生活,觉得去国贸就是“进城办事”。他很少感受到城市的存在,和北京的心理距离很远。
直到一个秋天的晚上,刘毛宁和朋友在国贸看完电影出来,骑着车在没有人的街道上闲转,天气很舒适,街道也很安静,国贸的大楼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就是在这个闲适的、无所事事的时刻,刘毛宁才突然对北京产生了和家乡一样的共情。
《外婆的蓝色铁皮柜轮椅》
和这种共情一起出现的,也有现实的残酷和局限。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身处这个城市之中,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城市的距离:“你也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像有钱人一样在这个城市这么坦然的生活。毕业之后你会更加直接地面对这个问题,你没有这么多钱可以生活在这里。”
“出门在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家乡存在。”当他感受到北京的疏离时,故乡就在他的生活经验里现形了。而这一点点的疏离感,成为了他艺术表达的起点。大三的时候,他拍摄了一系列“老家记录”的短片,记录村子里的人情风物,也为自己的毕业短片做采风的准备。
最开始的时候,他做的并不是《吸铁石》的故事,他想借父亲和二叔这两个双胞胎兄弟的经历来讲述传统和现代的冲突,美术风格也更多地突出乡村和城市的差异。但是做到后来,他却觉得这个概念太空泛,作品中的感情也变得很假,连自己也打动不了。
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村庄里。男孩无所事事,把一块吸铁石绑在裤子的后面,拉着它漫无目的地闲走。吸铁石能吸到很多公路上的铁钉,螺丝和啤酒盖,这让他很开心。小明和他一样无所事事,他们俩经常结伴去玩洞洞奖。男孩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在一场大雨过后,小明意外去世了,男孩的童年也结束在了那里。
《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
这是刘毛宁作品里的时间,也是他记忆里故乡有别于当下城市的特点。刻度模糊,又流动得相当缓慢。他觉得现在城市生活的逻辑性很强,公交车和地铁的目的地都很明确,是一站一站地往前走,不像在乡村,人可以漫无目的地闲走。乡下的时间也更加绵长:“在城市往前倒一年可能变化很大,但是在乡村你往前倒100天、往后倒100天,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
事实上,这样时间感受,不限于乡村,更像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到的,一种针对童年的乡愁。看不到头的时间也会转瞬即逝,化成记忆保管找不回来的失去,引得成年后的人们频频回首。
《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取材自刘毛宁的真实经历,动画里发生意外的朋友原型,是另一个比刘毛宁大两岁的孩子。那天一群孩子到水沟边玩,到了傍晚,家长才发现那个孩子没有回来。刘毛宁跟着人群跑过去,看着大人们把他打捞上来,在岸边做心肺复苏。刘毛宁回忆说,那时的他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悲伤。只是觉得,死亡是一件非常苍白、没有力量的事情。
真正的难过来自他多年后又回到村里,偶遇那个孩子的父亲。他看着刘毛宁,说“哎哟,你都长这么大了”。刘毛宁被悲伤击中,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和他是差不多的年纪。
《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
在创作里,他选择用童年感受到的时间和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一方面,这是对已成年观众的抚慰。尽管现实的故乡和记忆故乡一定有很大区别,但他依旧能靠动画编织出安全的乡愁,引90后这一代普遍有背井离乡体验的年轻人,去怀想他们记忆中的故乡创造共鸣。
另一方面,从孩童视角讲述的死亡,对当下的儿童来说依然可贵。孩子如何面对死亡带来的冲击?大多数动画回避这个问题,小部分动画拔高这个问题,但基本上在所有的动画里,死亡都显得遥远而失真。
前几天刘毛宁参加新电影的交流会,提到有一个小女孩在观影后跑过来问他,说自己的奶奶得了重病,可能很快就会去世,问他自己该怎么办?
刘毛宁说,自己当时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孩子能够提出问题这件事本身,也许就是消解冲击的一部分。暂时无法理解的事会成为她心里的种子,在以后的某一天发芽。
刘毛宁后来和小女孩说,生命的逝去不是为了让她感到难过,而是珍惜现在。赞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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